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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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梁霈負傷回去, 說薛崇淵太警覺了，暫時還沒有找到明瑛。
他同樣也是心急如焚。
只是沒有證據說是薛崇淵綁架了明瑛。
梁霈想要先去一探究竟，沒想到就被薛崇淵覺察, 並射傷了他。
薛崇淵也放出消息, 說他遭遇了刺殺，正在雲川四處搜尋刺客。
那晚他看見那黑衣人的身形, 看著不像是方蔚筠，但應當也是他們幾人。
他放出抓刺客的風聲, 也沒打算真要抓到人, 只是為了試探虛實，再趁機拿捏住把柄。
此次和談, 在季煥看來是可以給他和他的家族帶來最多的利益, 但於薛崇淵而言卻是可有可無的。
他挑撥起這一切，可並不是為了簡單的封國之土。
況且他還想要留下明瑛。
這幾日明瑛感覺到薛崇淵給他餵的藥不像最初那麽猛烈了, 也或許是他吃得多了就沒有效了。
醒來後嘗試動了一下身子，依然是覺得渾身虛軟無力，他艱難地挪動起右手, 掐了一下手指, 能夠感覺到疼痛。
他終於從漫長的夢魘中醒來了。
薛崇淵依然每日都過來照看著明瑛, 明瑛也仍是躺在床上睡著。
直到薛崇淵帶來為明瑛做的新衣, 鮮紅的顏色就像雲霞一般耀眼奪目，所有曾經看見過這新衣的人都會被迷了眼。
他終於從明瑛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於是薛崇淵滿意的笑著親了親明瑛：“這是我們成親的冠佩。前世我們未成的大婚，以後我一定會補償給你的。”他的笑容可稱癲狂, “上天憐憫，讓我們這一世也許能再有機會白頭偕老。”
喜服就像浸染了鮮血的顏色, 薛崇淵將鮮紅的喜服捧過來，他聞到了好像是鮮血的味道, 然後下意識想要嘔吐。
“阿瑛，我幫你穿上吧。”薛崇淵將喜服鋪展開，就要往明瑛身上裹，“我們先成親。待到我再為君時，我再補償你隆重的婚禮，讓全天下的人都知曉我們本應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明瑛只感覺眼前發黑，就好似被垂落的喜服捂住了口鼻，甚至沒有辦法呼吸了。
在他掙紮著想要將全世界只剩下一片猩紅的顏色撕開，卻只能從喉嚨裏發出模糊不清的哀鳴。
薛崇淵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別動。”
明瑛看不見他，只是聽見薛崇淵的聲音時，他突然想起了藏在衣縫裏的東西。
之前薛崇淵已經將他藏在身上的所有利器都搜走了。
但在醒來後他發現那唯一藏在衣縫裏的東西還在。
薛崇淵貼得太近，在他看來明瑛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都沒有任何警惕，就突然感覺到從後頸傳來一陣劇痛。
明瑛撐著起來，看見薛崇淵倒在地上無法動彈，而地面上還有一灘血。
“阿瑛……”薛崇淵還忍著劇痛想要爬過來，“對不起……”
他知道明瑛恨他，但也總不死心地還抱有一絲妄想。
明瑛已經沒有力氣了，差點跌倒在地，又扶著旁邊的桌子踉踉蹌蹌地爬起來。
他的身上沾了薛崇淵的血，就像是黑色的詛咒正如影隨形地纏繞著他。
明瑛定了定神，掐了一下虎口處，讓自己能夠保持著清醒。
剛才刺了薛崇淵那一下，卻並沒有刺中致命之處。
回頭看了一眼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薛崇淵，明瑛很清楚他不能再留在這裏了，只能強撐著腳步虛軟地往外面走著。
但是才剛走到屋外，踩到軟雪上，明瑛就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再次想要爬起來時，就看見了滿臉震驚的季煥出現在不遠處。
“這是怎麽回事？”季煥是沒想到，薛崇淵竟然真的綁架了明瑛。
想到方蔚筠先前叮囑他的事，季煥猶豫了一下。
走近來看見明瑛身上都是血的模樣，季煥便不敢耽擱，連忙將明瑛送回去，再向方蔚筠表明他和薛崇淵並非一丘之貉。
季煥也想過要擺脫掉薛崇淵自立門戶，不過和岌岌可危的身家性命相比，他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薛崇淵想死，但他可不想和薛崇淵這瘋子一起死。
季煥連出路都想好了。
說到底便是因為他們並不甘這次所能獲得的一切，再加上他們同時擔心並非在江東長大的葉溦，和他們並非一條心的人。
在如今這個極為巧妙的時間點，他們搏一把又何妨。
甚至他們都很確信，即使他們失敗了，葉溦也不會殺了他們。
無論是跟著薛崇淵逃到了江東的季煥，還是剛起事就被原地拿下了的其他幾位將軍，他們和背後的家族都握有一部分兵馬。
現在葉溦一次次地派人來到江東和他們議談條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們經不起再一次的亂戰，他們還想著要趁此時機休養生息，在養精蓄銳後就朝著南楚進軍，先完成祖輩未竟的宏圖偉業。
所以葉溦會暫時寬恕他們。
至於以後會不會被秋後算賬，那也要先奪走了他們的兵馬再說。
季煥在心裏權衡了一下，覺得這也是他的機會。
比起一條路走到黑的薛崇淵，還有別無選擇的那些被抓起來的將軍，季煥可以借著這次談判的機會為自己爭取到更有利的條件。
方蔚筠也答應會替他多多美言。
這讓季煥完全放下心了。
救回明瑛後，方蔚筠也終於放心了。
他是真的害怕薛崇淵將明瑛不知道藏去哪裏，害怕再也見不到明瑛了。
明瑛並不完全確定這段時間薛崇淵給他喝的是什麽藥，即便是停藥後，他依然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很多時候腦子就昏昏沈沈的，無法保持長時間的清醒。
方蔚筠給他把脈，同樣也無法確定。
可如果薛崇淵身邊有一個這麽擅長使用草藥和毒藥的醫士，總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鬧出來。
不過他比較確定的是，薛崇淵的底牌還沒有完全亮出來。
薛崇淵千裏迢迢跑到江東，不只是因為江東十六侯的半副身家都在江東，更因為這裏有其他人所未能企及的東西。
錢財，或是武器。
這段時間明瑛仔細想起前世的很多事情的細節，也解開了他心中的疑雲。
明瑛就讓方蔚筠派人悄悄去衡城打探吳家的消息。
薛崇淵的母親吳氏夫人的娘家，在吳家的老主君故去後，是否是薛崇淵派人來處理吳家主君的身後之事。
當時薛崇淵還被晉帝扣留在永安，若當真和吳家有關，或是吳家家主給薛崇淵留下了什麽東西，應當也是那時候和薛崇淵聯系上的。
因為吳家有正經的嗣子，故而他們並未懷疑過此事。
可也許吳家嗣子本就是明面上的障眼法，否則前世薛崇淵為何能從衡城取來源源不斷的銀子作為兩場大戰的軍資。
季煥則是生怕他們反悔，又催促著他們盡快簽下先前定好的合約。
如今薛崇淵受了重傷，季煥卻並不願意做這個主事之人，更擔心夜長夢多，只想要盡快了結了這一事。
方蔚筠反而不著急了。
他等著派去衡城的人帶著消息回來，還帶回來了吳家的長子吳成。
吳成看著很是愁慮，便聽見探子詳細說了近年來吳家的情形。
自從吳家家主故去後，吳家就徹底敗落了；吳成的父親便是老家主過繼來的嗣子，只是他也在五年前過身了。
如今的吳家便只剩下一個好看的空殼子，其實內裏什麽都沒有了。
吳成說，當年祖父走得匆忙，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待祖父出喪後他們去查看吳家的家業，發生便只剩下祖屋和幾處鋪子；但連年的戰爭和天災打擊，也讓他們越發艱難度日。
聽見吳成這話裏話外暗含的意思，很顯然他也清楚他是來做什麽的。
方蔚筠問他所說是否屬實時，吳成立刻指天誓日，稱毫無隱瞞。
其實這也太正常了。
在吳老爺子故去後，除了當時被困在永安的薛崇淵，他的弟弟薛崇瀚和妹妹薛清都去衡城祭拜外祖。
吳老爺子故去前，便先一步將吳家大部分的財產交給了他的外孫，後來薛崇淵從永安逃回來後就用這一筆錢財起兵奪取了皇位，並平定了心懷叵測之人的變亂。
畢竟是衡城第一大族，吳家的財富，已不可想象。
方蔚筠便和吳成談了許久，直到將近天明之時他才回來；看見明瑛側睡著，眉頭微蹙，他便在床邊坐下然後伸手輕輕撫著他的眉頭。
明瑛卻驟然睜開眼：“師兄？”
“怎麽還沒睡？”方蔚筠輕聲問。
“吳成可還有說什麽？”明瑛惦記著此事，就問道。
“吳成，他應當確實知道得不多。”方蔚筠只是簡略地說了一句，便給明瑛掖了一下被子，“好了，明日再同你說。不早了，你先睡吧。”
明瑛是覺得有些頭痛，躺下後閉目片刻，就感覺到方蔚筠也在身旁躺下，才側過身：“我後悔了。其實我這次有機會直接殺死薛崇淵的。”
當時他還有所顧忌，若薛崇淵就此死了，無疑是直接將開戰的理由送給季煥。
但是錯失這次機會，下次便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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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霈負傷回去, 說薛崇淵太警覺了，暫時還沒有找到明瑛。
他同樣也是心急如焚。
只是沒有證據說是薛崇淵綁架了明瑛。
梁霈想要先去一探究竟，沒想到就被薛崇淵覺察, 並射傷了他。
薛崇淵也放出消息, 說他遭遇了刺殺，正在雲川四處搜尋刺客。
那晚他看見那黑衣人的身形, 看著不像是方蔚筠，但應當也是他們幾人。
他放出抓刺客的風聲, 也沒打算真要抓到人, 只是為了試探虛實，再趁機拿捏住把柄。
此次和談, 在季煥看來是可以給他和他的家族帶來最多的利益, 但於薛崇淵而言卻是可有可無的。
他挑撥起這一切，可並不是為了簡單的封國之土。
況且他還想要留下明瑛。
這幾日明瑛感覺到薛崇淵給他餵的藥不像最初那麽猛烈了, 也或許是他吃得多了就沒有效了。
醒來後嘗試動了一下身子，依然是覺得渾身虛軟無力，他艱難地挪動起右手, 掐了一下手指, 能夠感覺到疼痛。
他終於從漫長的夢魘中醒來了。
薛崇淵依然每日都過來照看著明瑛, 明瑛也仍是躺在床上睡著。
直到薛崇淵帶來為明瑛做的新衣, 鮮紅的顏色就像雲霞一般耀眼奪目，所有曾經看見過這新衣的人都會被迷了眼。
他終於從明瑛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於是薛崇淵滿意的笑著親了親明瑛：“這是我們成親的冠佩。前世我們未成的大婚，以後我一定會補償給你的。”他的笑容可稱癲狂, “上天憐憫，讓我們這一世也許能再有機會白頭偕老。”
喜服就像浸染了鮮血的顏色, 薛崇淵將鮮紅的喜服捧過來，他聞到了好像是鮮血的味道, 然後下意識想要嘔吐。
“阿瑛，我幫你穿上吧。”薛崇淵將喜服鋪展開，就要往明瑛身上裹，“我們先成親。待到我再為君時，我再補償你隆重的婚禮，讓全天下的人都知曉我們本應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明瑛只感覺眼前發黑，就好似被垂落的喜服捂住了口鼻，甚至沒有辦法呼吸了。
在他掙紮著想要將全世界只剩下一片猩紅的顏色撕開，卻只能從喉嚨裏發出模糊不清的哀鳴。
薛崇淵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別動。”
明瑛看不見他，只是聽見薛崇淵的聲音時，他突然想起了藏在衣縫裏的東西。
之前薛崇淵已經將他藏在身上的所有利器都搜走了。
但在醒來後他發現那唯一藏在衣縫裏的東西還在。
薛崇淵貼得太近，在他看來明瑛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都沒有任何警惕，就突然感覺到從後頸傳來一陣劇痛。
明瑛撐著起來，看見薛崇淵倒在地上無法動彈，而地面上還有一灘血。
“阿瑛……”薛崇淵還忍著劇痛想要爬過來，“對不起……”
他知道明瑛恨他，但也總不死心地還抱有一絲妄想。
明瑛已經沒有力氣了，差點跌倒在地，又扶著旁邊的桌子踉踉蹌蹌地爬起來。
他的身上沾了薛崇淵的血，就像是黑色的詛咒正如影隨形地纏繞著他。
明瑛定了定神，掐了一下虎口處，讓自己能夠保持著清醒。
剛才刺了薛崇淵那一下，卻並沒有刺中致命之處。
回頭看了一眼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薛崇淵，明瑛很清楚他不能再留在這裏了，只能強撐著腳步虛軟地往外面走著。
但是才剛走到屋外，踩到軟雪上，明瑛就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再次想要爬起來時，就看見了滿臉震驚的季煥出現在不遠處。
“這是怎麽回事？”季煥是沒想到，薛崇淵竟然真的綁架了明瑛。
想到方蔚筠先前叮囑他的事，季煥猶豫了一下。
走近來看見明瑛身上都是血的模樣，季煥便不敢耽擱，連忙將明瑛送回去，再向方蔚筠表明他和薛崇淵並非一丘之貉。
季煥也想過要擺脫掉薛崇淵自立門戶，不過和岌岌可危的身家性命相比，他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薛崇淵想死，但他可不想和薛崇淵這瘋子一起死。
季煥連出路都想好了。
說到底便是因為他們並不甘這次所能獲得的一切，再加上他們同時擔心並非在江東長大的葉溦，和他們並非一條心的人。
在如今這個極為巧妙的時間點，他們搏一把又何妨。
甚至他們都很確信，即使他們失敗了，葉溦也不會殺了他們。
無論是跟著薛崇淵逃到了江東的季煥，還是剛起事就被原地拿下了的其他幾位將軍，他們和背後的家族都握有一部分兵馬。
現在葉溦一次次地派人來到江東和他們議談條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們經不起再一次的亂戰，他們還想著要趁此時機休養生息，在養精蓄銳後就朝著南楚進軍，先完成祖輩未竟的宏圖偉業。
所以葉溦會暫時寬恕他們。
至於以後會不會被秋後算賬，那也要先奪走了他們的兵馬再說。
季煥在心裏權衡了一下，覺得這也是他的機會。
比起一條路走到黑的薛崇淵，還有別無選擇的那些被抓起來的將軍，季煥可以借著這次談判的機會為自己爭取到更有利的條件。
方蔚筠也答應會替他多多美言。
這讓季煥完全放下心了。
救回明瑛後，方蔚筠也終於放心了。
他是真的害怕薛崇淵將明瑛不知道藏去哪裏，害怕再也見不到明瑛了。
明瑛並不完全確定這段時間薛崇淵給他喝的是什麽藥，即便是停藥後，他依然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很多時候腦子就昏昏沈沈的，無法保持長時間的清醒。
方蔚筠給他把脈，同樣也無法確定。
可如果薛崇淵身邊有一個這麽擅長使用草藥和毒藥的醫士，總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鬧出來。
不過他比較確定的是，薛崇淵的底牌還沒有完全亮出來。
薛崇淵千裏迢迢跑到江東，不只是因為江東十六侯的半副身家都在江東，更因為這裏有其他人所未能企及的東西。
錢財，或是武器。
這段時間明瑛仔細想起前世的很多事情的細節，也解開了他心中的疑雲。
明瑛就讓方蔚筠派人悄悄去衡城打探吳家的消息。
薛崇淵的母親吳氏夫人的娘家，在吳家的老主君故去後，是否是薛崇淵派人來處理吳家主君的身後之事。
當時薛崇淵還被晉帝扣留在永安，若當真和吳家有關，或是吳家家主給薛崇淵留下了什麽東西，應當也是那時候和薛崇淵聯系上的。
因為吳家有正經的嗣子，故而他們並未懷疑過此事。
可也許吳家嗣子本就是明面上的障眼法，否則前世薛崇淵為何能從衡城取來源源不斷的銀子作為兩場大戰的軍資。
季煥則是生怕他們反悔，又催促著他們盡快簽下先前定好的合約。
如今薛崇淵受了重傷，季煥卻並不願意做這個主事之人，更擔心夜長夢多，只想要盡快了結了這一事。
方蔚筠反而不著急了。
他等著派去衡城的人帶著消息回來，還帶回來了吳家的長子吳成。
吳成看著很是愁慮，便聽見探子詳細說了近年來吳家的情形。
自從吳家家主故去後，吳家就徹底敗落了；吳成的父親便是老家主過繼來的嗣子，只是他也在五年前過身了。
如今的吳家便只剩下一個好看的空殼子，其實內裏什麽都沒有了。
吳成說，當年祖父走得匆忙，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待祖父出喪後他們去查看吳家的家業，發生便只剩下祖屋和幾處鋪子；但連年的戰爭和天災打擊，也讓他們越發艱難度日。
聽見吳成這話裏話外暗含的意思，很顯然他也清楚他是來做什麽的。
方蔚筠問他所說是否屬實時，吳成立刻指天誓日，稱毫無隱瞞。
其實這也太正常了。
在吳老爺子故去後，除了當時被困在永安的薛崇淵，他的弟弟薛崇瀚和妹妹薛清都去衡城祭拜外祖。
吳老爺子故去前，便先一步將吳家大部分的財產交給了他的外孫，後來薛崇淵從永安逃回來後就用這一筆錢財起兵奪取了皇位，並平定了心懷叵測之人的變亂。
畢竟是衡城第一大族，吳家的財富，已不可想象。
方蔚筠便和吳成談了許久，直到將近天明之時他才回來；看見明瑛側睡著，眉頭微蹙，他便在床邊坐下然後伸手輕輕撫著他的眉頭。
明瑛卻驟然睜開眼：“師兄？”
“怎麽還沒睡？”方蔚筠輕聲問。
“吳成可還有說什麽？”明瑛惦記著此事，就問道。
“吳成，他應當確實知道得不多。”方蔚筠只是簡略地說了一句，便給明瑛掖了一下被子，“好了，明日再同你說。不早了，你先睡吧。”
明瑛是覺得有些頭痛，躺下後閉目片刻，就感覺到方蔚筠也在身旁躺下，才側過身：“我後悔了。其實我這次有機會直接殺死薛崇淵的。”
當時他還有所顧忌，若薛崇淵就此死了，無疑是直接將開戰的理由送給季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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